中国人民解放军78511 部队的车队翻越怒江山72 拐
中国人民解放军78511部队的车队翻越觉巴山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川藏线,这是一条美不胜收的路线,是无数旅游者心中的向往。但是,很少有人了解在美丽的背后,这条公路也充满着故事和艰辛。很多人的青春、汗水,甚至于生命,都留在了这里。
有人说,川藏线是一个“传奇”,而在这条路上手握方向盘的驾驶员,则是“传奇中的传奇”。
车过二郎山如闯鬼门关
许多雅安人都知道雨城区有个地方叫“十四队”,但很多人并不知道为什么叫“十四队”。其实,它是原四川省汽车运输公司在雅安的一支运输队伍。
家住雨城区如意街,今年84岁的支文德曾经就是“十四队”的一员。
支文德是安徽人,1956年参军,在部队里担任驾驶员。1964年转业后,他进入四川省汽车运输公司十四队,担任货运驾驶员,主要负责往西藏的昌都、林芝、拉萨运输大米、食用油、豆瓣酱、糖等百货和生活日用品。
起初,支文德对川藏线知之甚少。只是听年长的驾驶员讲过,川藏线十分艰险,稍有不慎就会跌入悬崖。
支文德自己开始跑车后,对川藏线的艰险才有了充分认识。
由于特殊自然地质、地理条件及气候条件,西部地区地质灾害类型多样,分布广泛。川藏线大多依山而建,公路滑坡、崩塌、泥石流的影响最为直接,危害极大。
雅安到康定路段处于川西高原,也是青藏高原的东南低缘,特别是曾有“川藏公路第一险”之称的二郎山,地势逐步抬升,山河走势呈南北线纵向分布,公路基本上是越山后沿河,沿河后再越山。二郎山海拔3500米左右,是川藏线上从成都平原到青藏高原的第一座高山。这第一道咽喉险关全年四分之三为雨雪天气,气候恶劣,加之地况复杂,弯多、坡大、路窄,当地有谚语:“车过二郎山,像进鬼门关,侥幸不翻车,也要冻三天。”
支文德说,那时二郎山没通隧道,公路沿着陡峭的山体蜿蜒盘旋,犹如悬挂在绝壁之上,公路一侧的悬崖雾气蒙蒙,深不见底。并且道路弯多、狭窄,尽管自己开了多年车,每次经过依然心惊胆战。
“特别是冬季翻二郎山,才是真的如闯鬼门关。”1968年冬季,支文德接到向西藏运送百货的任务,到达二郎山“鬼招手”(小地名)后,由于头一晚下了雪,临近中午,雪开始融化,到了下午三四点,雪水凝结成冰,导致“鬼招手”段的道路异常艰险。
支文德像往常一样,跳下汽车,挂上链条,小心翼翼地通行。但山上气温非常低,路面冰层较厚,即使挂了链条车子依然打滑。突然,支文德看到前面的车辆都停了下来,他意识到这里应该发生了事故。“当时的道路很窄,是单行道,堵车后无法通行,只有等待沿途道班的工作人员巡查道路,联络运输公司开展救援工作后,才可以恢复通行。”
“我记得很清楚,那次在‘鬼招手’堵了差不多50个小时。身上穿了军大衣,依旧感觉很冷,只有不停地搓手取暖。”虽然事情过去了50多年,但支文德仍然清晰记得。
“很多车子都是在‘鬼招手’出事故,掉下了悬崖。”支文德说,自己有三个战友都是因为冬季运输物资,发生车祸,长眠在二郎山上。“其中有一位来自山东的李姓战友,是1967年1月牺牲的。当时,他的家人从山东悲伤地赶到雅安,我怀着沉重的心情,与他的家人一道,将这位战友安葬。”
支文德说,“还有一位战友是因为在二郎山遭遇长时间堵车,一条腿被冻坏了。翻过二郎山到达泸定后,由于腿疼痛厉害,这位战友才到医院就医,但最后也没能保住这条腿,只能截肢,后来无法开车,便调换了岗位。”
“大雪封山的情况下,是不能睡觉的,每过两小时就要发动一次车。如果有人在驾驶室里睡着了,出现了高反,那可能就永远醒不过来了。”为此,支文德只要遇到大雪天,晚上都不会睡觉,还要一次一次地不断巡查,不敢懈怠。
道路变化大精神永流传
常年在川藏线上奔波的,不止运输公司的驾驶员,中国人民解放军78511部队(原成都军区联勤部川藏兵站部)的官兵们也常年驰骋在川藏线上。
来自内江的周吉富于2001年入伍,2002年在部队学习开车。其间,他是全班学得最快、学得最好的新兵。
2002年3月,周吉富第一次跑川藏线,信心满满,甚至觉得有些兴奋。当时,国道318线二郎山隧道已经贯通,尽管如此,还是需要先跑一段山路,才能进入隧道。
没想到川藏线上第一关——二郎山,就难住了周吉富。“弯多、路窄、路况很差,几十公里的距离要开上半天,甚至一天时间。”从山的这头到那头,周吉富紧紧握着方向盘,手心全是汗,紧张到能听到自己的怦怦心跳。
多少年过去了,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周吉富仍记忆犹新:“川藏线蜿蜒崎岖,险象环生,是陪伴我成长的生命线。在这条线上,我和战友们饱经风霜,出生入死;这条线,让我刚强坚毅,读懂了军人的使命和人生的价值。”
那次,车队翻越二郎山时,周吉富顿时被二郎山的美景所吸引,他对指导员说:“没想到,天下竟有这么美丽的风景!”指导员告诉他:“川藏线延绵3200多公里,跨过14座高耸入云的雪山,飞越14条奔腾不息的江河,蓝天、白云、积雪、冰川、草原、森林,美景无处不在,构成诗一般的画面。但要知道,在这条线上,塌方、泥石流、雪崩,随时都有。这条线,山高路险,高寒缺氧,是川藏线官兵的生命线,是革命前辈和战友们用鲜血和生命铸成的。”
随着海拔高度的上升,车队只能艰难地爬行。周吉富突然感到心跳加快,呼吸急促。每次停车休息,周吉富都坚持去检查发动机温度,看水箱是否需要加水,检查汽车轮胎,看是否需要更换。每天早上,他都是第一个去洗车、检查车辆。凭着这种坚强毅力,周吉富完成了他的第一趟“川藏线之旅”。
2004年,周吉富当上了教练员,开始教新兵开车。
有一次,在巴塘到海通沟的路上,周吉富在副驾驶指挥,新兵手握方向盘,车子正准备左转弯。由于左侧是高山,右侧是河流,视线很差,无法看到对向的情况。车头刚转过弯,左侧山体突然掉下一块大石头,新兵立即踩了刹车,“幸好当时车速不快,要么肯定被石头砸中,掉入河中。”
从最初上川藏线的兴奋,到路途中的紧张,再到返回雅安时的高兴。周吉富说,自己跑川藏线22年,尽管出发时的心境多有变化,但返回雅安时的高兴却始终如初。
在很多人心中,雅安只是川藏线进出的必经之地,但在汽车兵的心中,它却是“凯旋之城”。无论出发时,心里是兴奋还是忐忑,返回雅安时,大家都很开心,因为意味着平安归来。
正如汽车兵易国庆在“雪域情怀吧”的回忆录中写道:每次从高原返回,见惯了黄土飞沙、风雪满目的场景,内地的一景一物都倍感亲切,就连一直像“老黄牛”的车辆,也似乎像见到清泉似的“呼哧呼哧”欢快地向前奔跑。
周吉富说,“雅安,是康藏公路的起点,后来改为川藏公路后,才将起点移至成都。老一辈汽车兵还保留着以前的习惯,把雅安作为起点。每次回到雅安,就像回家一样。”
车队会选择在雅安留宿一晚或休整一天。在这段时间里,汽车兵们除了正常的工作和检修车辆,确保车况处于良好状态后,就是整肃军容,然后约上几个好友,高高兴兴地跨过青衣江,幸福满满地在雅安城区转悠。或许他们会吃吃雅安特色美食,或许看一场电影,以此庆祝凯旋。养足精神后,他们又会投入下一次的“征途”。
物换星移,如今,川藏线的泥巴路逐渐变为柏油路,临崖路段也安装了护栏,许多高海拔山峰已打通隧道,天险川藏线的路况与过去相比,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艰险多吓不倒,条件差难不倒,任务重压不倒”的川藏线精神必将永久传承。
本报记者彭艳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