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死不活地躺在一条偏僻的乡村小路上,意识到事情成功地按我所想的方向发展了。
当我醒来时,我的背部和屁股上的丢失的肉都已经长了回来,头骨上的骨折也愈合了。我睡在一张大床上,周围是白色的墙,几乎没有其他任何家具。一个满脸雀斑的年轻人坐在我的床边,用意大利语对我说:“哦!乔治·乔斯达,你醒了。”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我也用意大利语问道。等等,我什么时候会说意大利语了?
“哈哈哈!住在这里的日本人有一种相当有用的能力。他能让每个进出这里的人都会说英语、意大利语和日语。当然也包括你!”
“……这是什么意思?这里又是哪里?是日本吗?”
“这里是日本的杜王町!我是维内佳·托比欧。但救你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我的boss。等一下,”他说着,伸手去拿旁边桌子上的一本书。在书的封面上有一张奇怪的男孩的照片,而书名则写得是《粉黑少年:第8部》,112卷。它有点大,拿在手掌上不太舒服,所以托比欧把它卷了一下,然后将其放在他的耳边。接着他噘起嘴唇,开始哼起一支奇怪的小曲,“哆咪咪咪咪♬哆咪咪咪咪♬”,他开始完全无视我,似乎在盯着什么特别的东西,并正和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说话。“哦,嗨!这里是托比欧。乔斯达醒了!……好的,明白了。”然后他又看向我,“喂,”
“……?”
“你觉得你能不能站起来?”
我不确定,于是我把羽绒被推了回去,把腿放低到了地板上。我仍然穿着婚礼的衣服,不过,天哪,我不认为提到这一点会有什么用处,我所能做的只有痛苦地呻吟一声。我的屁股和后背感觉就要裂开了,头上貌似插入了一根木桩。
“看起来他很痛苦。”他平静地把事实汇报给一个看不见的人。真得太疼了,我真想为此给那个小家伙来一拳。“只要你继续移动,你总会习惯的。来吧,继续。”
“不,我不能!”实在是太疼了,疼到我的脸都要扭曲到裂开。
“嘿。”
“嗯?”
“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他咆哮道。但我的眼皮在剧烈地抽搐着,我甚至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什么……?”
“我他妈是个混黑帮的。老兄,给我小心你的措辞和回答,明白吗?”托比欧撩起了他的衬衫,向我展示他塞在裤子里的枪,我立刻感觉好多了。
我的意思是,我现在没有理由退缩了!“别以为你受伤了,我就不会用这把枪!”他说完,试图把衬衫放下来。但我抓住了他的手腕,并用另一只手抢过枪,把枪把砸到他的下吧上。说自己是黑帮?你才多少岁?大概十五?十六?我曾两次被德国人击落,在一个该死的马蜂窝上坠毁并幸存下来,所以给我他妈的现实点。托比欧蜷缩起来,捂着下巴。我用枪管顶着他的后脑勺。“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聪明人。”
托比欧抬起头,瞪着我。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在掩饰恐惧。他可能很年轻,但他有一些骨气。“啊?等一下,你这个混蛋……”他说着,把《粉黑少年》举到耳边。虽然我很难相信,但它似乎是一部电话,还是书本形状的电话。在英格兰,电话只有布谷鸟钟那么大的那种。从飞机和船只来看,日本的技术并不比英格兰先进多少,所以即使这是日本,也不是1920年的日本。因此我的问题不仅有我在哪里……还有这是什么年代。
突然,我脑袋里的木桩开使震动,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激荡着我的大脑。“啊!”搞什么鬼!?木桩这件事刚才还只是一个比喻,但现在我确信我的脑袋里真的有一根木桩在震动着播放音乐!
“我说了,别惹我!你以为我只是电话那头的人,对吗?你是不是背地里称我托比欧为一个喜欢说废话的电话狂?”根据那孩子说的那些废话,他就是那个激荡我大脑的人。他用电话对我做了些什么。我必须让他停下来。但我脑袋里的震动甚至都要让我昏过去了,我不能让我的身体服从大脑传达的任何命令,其中自然包括举起手臂,把枪对准托比欧,以及扣动扳机。我所能做的只有感觉我的眼睛在我的脑袋里滚动,我流着口水,嘴里说着“阿咔阿咔阿咔!”我快要死了。不知怎么的,我身体里有个电话,它在响,在振动。他想杀了我。我不在乎他是怎么做的,我只能做我能做的。我举起枪管,但没法瞄准,只好把枪管举到自己的头上,用我的头和地板尽量稳住枪管,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扣下扳机。我不需要一枪毙命。但机械的东西只要坏了一点就会停止工作!砰!
子弹在我的皮肤和头骨上凿出了一个七厘米长、七毫米深的口子,把我头骨上变成手机的部分削掉了大约两毫米。不过这就够了,震动和铃声停止了,但我的大脑还是有点麻木。
“混蛋……!”托比欧叫了出来。这次我没有错过那一瞬间的恐惧。我的手不再颤抖了。我毫不犹豫地把枪对准托比欧的脸。砰砰砰!
然而,即使我是在离他不到一米远的地方开的枪,子弹还是一发都没有击中,它们都射在了他背后的墙上。
有个戴着帽子,手里拿着枪的男人站在了我身旁。“别闹了,”他说,“他可能脑子有点乱,但他毕竟是个黑帮出身的人,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们就得替他偿还。这是系统的运作方式。”
他做了些什么,让我绝不脱靶的射击脱靶了。这些人到底是谁?在我脑子里打电话……这他妈怎么可能?
“嘿!射他呀,米斯达!”托比欧喊道。米斯达将枪口转向了托比欧。
“给我闭嘴!我真想亲自射死你。给我稍微振作一点!你这个样子的时候是最差劲的!”
“这个样子!?你是说我是一个电话-哦-控铃声铃声你好你好是我,托比欧♡!?”
“什么!?我根本听不懂你他妈在说些什么!该死的白痴!”
砰!米斯达朝托比欧开了六枪。所以你就这样把他杀了?我原本以为是这样,但后来我看到……我看到了一些东西。不止是看到,我还听见了他们的声音。有一群穿着疯狂的孔雀装的小人骑在子弹上大喊:“不!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们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我难以置信地看见就在子弹就要击中托比欧时,他们各自把骑着的子弹给踢到了一边,使子弹轨迹发生了偏转,三发子弹划过托比欧的脸颊两侧,擦过他的脸颊,砰、砰、砰地射中了他身后的墙上。子弹在托比欧的脸上留下了像猫须一样的伤痕。托比欧一定也看到了我所看到的,因为他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而米斯达则疯狂地嘲笑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看这只小猫咪!你真是太可爱了,托比欧!哇哈哈哈哈哈哈!”在托比欧脸上盘旋的六个小人也跟着笑了。
“天哪,托比欧,你这个样子真是太好看了!”“我喜欢这个,你得留着这些伤疤!”“是的,米斯达,火药!接着印上这些该死的东西,它将是时髦和前卫的集合!”“哦!猫耳!”“啊,不可能,左后卫,这太过了。”“你在日本太过忘乎所以了。”“我们最离不开的人就是你,左后卫。”“哇,前中卫!你也很会带球♡♡♡♡!”他们可真是一群彪悍的人,但他们是什么东西?他们是活的吗?
就在我的困惑达到顶峰的时候,一个金发男孩大步走进了房间,他的后面跟着几个人。他看上去年纪不比托比欧大,有着精致的五官,但又一点也不像女人。在我见过的所有男人中,他是唯一一个能在美貌上和九十九十九媲美的人,就像是有眩目的光从他身体里的每个细胞中倾泻而出,让人难以直视。
“乔治·乔斯达,我为我手下的失礼感到抱歉。”他说。
他走过来检查我的伤口,手里还拿着一块肥皂。我身高189厘米,他只到我的胸部,但他将肥皂和另一只手举到了枪伤处,而当他把手缩回来时,肥皂不见了,取代而之的是一顶棒球帽。男孩看了看帽子,然后又看了看满是子弹的墙。
“托比欧,你把这个交给我之前还把它给变成了电话?”
托比欧抖得像一片风中的树叶,他跪倒在地。“对不起,乔鲁诺!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在变成电话之后,这种特性会持续……”他低头盯着帽子说。在我看来那就是一顶普通的帽子。
“你好,乔治·乔斯达,”他抬头看向我,“我是乔鲁诺·乔巴纳。”
他的身上有一种力量,但这种力量并不会令人生畏。生活中常见的那种特殊的粗糙的边缘在他面前无处可寻。他让我想起了站在陆地上的世界级游泳运动员。就好像他通过专注于一件简单的事情,让自己比其他任何人都做得更好。但他不止如此。这个男孩把托比欧和米斯达这样的恶棍变成了他的手下。他也有着某种神秘的力量。他又一次治愈了我头上的创伤。
“这种力量是什么?”我问。
“现在我还不能向你解释,”他正对着我的目光,说,“但我们称之为替身。那些拥有他们的人,则都是替身使者。”
波纹大师把这些东西称之为幽波纹,或替身。名字很奇怪,但拥有这些力量的人可以看到这些力量就站在他们的身旁,就像幽灵一样。
那是15年前我们决定离开拉帕尔马的飞蛾人之夜。我们坐在父亲的脑袋前,丽萨丽萨为我们讲述了他们的故事。替身。
“这个漫画家,岸边露伴,有着一个能让你看见替身的替身,”乔鲁诺解释到,“就像他让我们都能说意大利语一样。他让我们可以达成共识。”
和乔鲁诺一起进来的有一个很瘦的男子,他一脸阴沉。当我的目光与他相遇时,他大声地吸了吸鼻子。“我只希望你们都赶紧离开,这是我帮你们的唯一原因。我床上都是你的血!我很紧张,你知道的!我书房里的钟也不见了!在我们中间有个贼!”
周围的意大利人都笑了,而那个孤独的日本人看起来似乎更不高兴了。我开始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有一些坏人在戏弄平民。
“现在我们可以达成共识了,所以呢?你为什么要找我谈话?”
“我知道你和一个侦探共事过一段时间,”乔鲁诺说。“听说在那段时间里你拥有了一种新的力量,叫做……超越?”
“……!?”
他怎么会知道这个?
“哦,那也是因为我,”日本人挥了挥手,说。“在这种时候,我很高兴有你这样的人出现。看起来你把空军司令的烂摊子处理得很好。我觉得你是解决这个谜团的最佳人选。”
“谜团……?”
“没有人说过吗?死在这里的人是你的老朋友,加藤九十九十九。我猜你不知道,之前负责这个案子的人是另一个你,另一个乔治·乔斯达,一个来自福井县的侦探。他似乎和你交换了位置,现在他位于1920年的英格兰。”
是谋杀案,而我就是受害人。接下来全看你的了,搭档。
不久前九十九十九提到过这一点。但我真不能理解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九十九十九死了?他明明才带我来到这里!
他在说什么?另一个我?侦探乔治·乔斯达?和我互换了位置?
当我的脑子还在拼命地转的时候,岸边露伴开始解释三名被谋杀的侦探(包括九十九十九)的案件要点,以及他们的尸体是被如何被安放的。他讲述了另一个“乔治·乔斯达”是如何从福井来到这里的,以及他来到这里后,在杜王町上发生的所有疯狂的事情。这只是更加深了我的困惑。曾经普通的小镇突然从日本分裂了出来,现在成了一个漂浮在海洋中间的岛屿,而从另一个漂浮的岛屿——尼禄尼禄岛的外貌来看,杜王町很可能有腿,并在用它们游泳。这真是,哈哈哈哈哈哈,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乔治·乔斯达”和其中一个黑帮成员一起出发去了火星,又和几个美国宇航员一起飞回来,结果他们被裹在一团火球里直接撞在了杜王町上。并且他乘坐的飞船在撞到我现在位于的房子——矢十字屋后就消失了,他们来到了我所来自的英格兰。
最重要的是,我亲爱的老英格兰已经被尸生人给占领了。他们现在正前往伦敦,并确信那里已经变成了“废墟街道”……这一事实让我很想赶紧回去,但很显然乔鲁诺·乔巴纳想要掌控热情家族。因为他们的boss已经死了,所以他想让我解决他们的boss迪亚波罗的谋杀案,在此之前,他不打算让任何涉及到此事的人离开矢十字屋。乔鲁诺说:“关键是我们要弄清楚,在根本没有人知道迪亚波罗是谁的情况下,到底是谁杀了他。迪亚波罗是和连环杀手吉良吉影的尸体一起被发现的,所以我们也想搞清他们之间的关系。我们也必须弄清楚,同样发生在矢十字屋的加藤九十九十九的谋杀案,是否和迪亚波罗的案子有关。换句话说,我在这里试图了解这些事件的大局,乔斯达。”
我没理会乔巴纳,而是从地板上捡起了《粉黑男孩》。但我不知道如何使用它,因此我不得不对托比欧说:“用这个打给英格兰。”他接过它,瞥了一眼乔巴纳。乔巴纳说:“照做吧。”于是他照做了。
“……嗯?哼?”
“快点,打给另一边。”我生气地说。
“不,这真的,太奇怪了。我的电话可以打到外太空和英格兰,但是……”
“……”
“乔斯达。”米斯达瞪着托比欧说,“我从没见过他在电话的问题上撒过谎。在那方面他有点奇怪。”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几分钟前还能用的。”托比欧说着,敲了敲手机,又把它翻过来,试图让它重新工作。他似乎确实对此感到困惑,所以也许米斯达的话是对的。这时,米斯达口袋里的一个方形小机器响了起来。当他接起时,托比欧咒骂了一声。“看吧!?它确实还能运作!问题不在这边,在那边。不知道是他们的电话坏了还是其他什么问题,但是……我怀疑是他们的坏了,虽然纳兰迦的电话是一块石头,没那么容易被打破。但如果他们把它掉在地上或弄丢了,它仍然应该正常地响。所以要么是他们打碎了这块石头,要么是他们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那地方甚至在我的电话信号范围之外。”
因为他说它可以打给任何地方,所以我让他告诉我它的使用方法,然后亲自打电话给乔斯达宅邸,但还是打不通。英格兰到底发生了什么?
托比欧把灯泡从床边的台灯里拿出来,并将其变成了一部电话,又试了几次。“好吧,我们可以和罗马办事处联系,还有圣地亚哥,蒂华纳也可以。我猜不是毒品的问题,呵呵。是啊,乔斯达,唯一搞砸的地方就是英格兰。虽然杜王町本身也很糟糕。就好像整个镇子都他妈心情怪怪的。”
“嗯,”一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的黑帮举起手说。不远处,另一个留着波波头的男人像老师一样回应道:“什么事?福葛?”
福葛指向窗户:“那片天空看起来像夜空,但我不觉得它是。我们看不到月亮和星星,也没有任何云覆盖它们的迹象。并且,有什么别的东西……在漂浮着,更确切地说,是在游着。”
岸边露伴卧室的窗户位于山顶上,俯瞰着港口和海湾。水里有船,闹得很热闹。这些船把灯对准天空,照亮了一个在我们头顶游来游去巨大的生物。那是一条鲸,而且是一条大鲸,有两千多米长。它倒立着游,背对着我们。是一条巨大的白色抹香鲸。
尽管此刻,它正在太平洋上颠倒着浮动。
“嗯,那是莫比·迪克(出自《白鲸记》),”福葛说。其他人都惊讶地尖叫起来。像宇宙飞船一样倒立漂浮的巨大白鲸并不是唯一的,周围有各种各样的大鱼要么倒立着游,要么成群地游来游去。一些鱼群在杜王町的山的两边游动着,如果你仔细观察,就能看到有黑影从山顶上滑过。
“所以……我猜这意味着杜王町是倒着浮在水里的,对吗?”米斯达说,“杜王町是不是在缩小?就像因为……或许这听起来很蠢,但有没有是因为水压?”很多人都向他投向了惊讶的目光,还有一些人发出了嘲笑的声音,但没有人反驳他的观点。被探照灯照亮巨大的白抹香鲸从渔民的头顶上游过。它微微转了个弯,仔细地看了一眼这个颠倒的小镇,然后要么是因为失去了兴趣,要么是因为喘不过气,它转了个弯,消失在了杜王町的地平线之外;海面位于我们的下方。
“我去,这他妈是什么?”一对穿着校服、体格健壮的双胞胎说。我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看到一条巨大的章鱼粘在了包围着杜王町的屏障的一侧,它的吸盘覆盖了南面的半边天。
“乔斯达,现在是看天的时候吗?”乔鲁诺说。但我已经开始思考了。不过不是关于谋杀案,而是关于我该如何回到英格兰,如何再次见到丽萨·丽萨,如何确保她能参加那场婚礼。尸生人一定是在我被送到这里后占领了那里,所以我已经错过了我的婚礼。
但是……丽萨丽萨会没事的。我知道她不会死。她还没弱到会被尸生人杀死。只有这一点我是绝对肯定的,心里也没有丝毫怀疑的余地。谢谢你,丽萨丽萨。也许我现在身处这个疯狂的地方并深陷一堆烂摊子之中,但至少我可以相信你的力量。
我得回到她的身旁。可是要怎么做?
我得利用超越。可是怎么利用?就像之前一样?
我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但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我曾被告知,相信超越,你将克服命运。所以我尝试着去相信。
相信超越意味着……有一个作者在写以我为主角的故事。在那个故事中,你不能出现一些毫无意义的东西,或者没有铺垫的东西。所以我必须创造一个流程。那么这里的“叙事流程”又会是什么呢?
如果我首先得先关注我所处的情况,那么我就必须先按照黑帮的要求去做,去解决他们boss的谋杀案。该死,我又不是九十九十九!但在我喊出来之前,我有了另一个想法。也许遇见九十九十九,并和他一起冒险意味着我可以以此为基础来解开这个谜团?是啊,这正是我现在不得不做的。
去他的。“乔鲁诺,告诉我一切。”我说。
乔鲁诺笑得像花一样灿烂。
首先,我要按要求去做。迪亚波罗和吉良吉影的尸体在书房的地板上被排成一排。“当该死的宇宙飞船坠毁时,我们被迫抓住他们,暂时把他们拖出了房子。而当飞船消失以及房子完成自我重建之后,我们又把他们带了回来。现在的警察真是一团糟,面对这样的案子,你真他妈得是个替身使者才能有机会破案,”身材健壮的日本双胞胎之一的虹村不可思议的替身说道。它叫做纽约重案组。有人告诉我,有些替身有着自我意识,他并不是唯一的;岸边露伴的女朋友,铃美,虽然是个替身,但看起来完全就是个人类,她正在岸边的耳边咯咯地笑着,并对他低声的说些什么,而岸边则闷闷不乐地嘀咕着这一切是多么不公平。这真得是调情的好时机吗?算了,不管他们。
迪亚波罗和吉良的喉咙被割的从耳朵裂到耳朵,流出了大量的血。当他们告诉我九十九十九的喉咙也被割开时,我非常激动,但我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岸边用他的天堂之门把两具尸体变成了书。他们的半边脸裂开了,皮肤像书页一样剥开,在原来眼睛的地方留下了一个大洞。他们的每一页都用不同的语言写满了“死亡”这个词。显然,当人们还活着的时候,他可以读到关于他们的各种信息,他们的过去,他们的个性,甚至是他们自己没有注意到或早已忘记的事情。但从他们死掉的那一刻起,这一切都会被“死亡”这个词所覆盖。
我还看了雷欧·阿帕基的替身,录像带谋杀案的记录。迪亚波罗和吉良都只在书房里出现了一会儿,他们大叫了一声,接着喉咙被割开,然后就死了。岸边让他在他们死前暂停录像带谋杀案片刻,并将这些录像变成了书,但那两卷书几乎都是空白的,里面只记录了最基本的个人信息。上面只有他们的名字和替身。他们的感觉和记忆都完全消失了。
“他们都知道自己快死了,在某种程度上,他们接受了这个事实。看到了吗?”岸边说着,翻到已经开始被“死亡”这个词所覆盖的一页。“死亡在我们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这两个人是被谋杀的,尸体被遗弃在这里,就在这个岸边和警察进出的地方。这怎么可能呢?难道日本人比我想象的更自私吗?我不知道未来这里的道德标准是什么,但这不重要。我得把所有的事实都弄清楚。岸边也将他们变了回来。
“有什么关于凶手的图片吗?”我问。
阿帕基摇了摇头。“只有受害者生前的记录。”
“他们是同时被带到这里并被杀害的吗,还是说两起谋杀案之间有着时间间隔?”
“这个我们无法从录像中判断。”阿帕基说,“我们所能知道的是每一个人各自发生了什么。但我们可以确定,他们两人的死亡时间大概是12小时前,也就是今天早上8点。”
在他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没有什么他们出现在这里之前的记录吗?”
“没有。这真的很奇怪。只能解释为这两个人在被杀之前根本不在这里,或者他们是在7月24日以外的某一天被带到这里杀害的。”
“你不能查询昨天的或其他时间的记录吗?”
“录像带谋杀案只能查看当天的记录。从一个午夜到另一个午夜。”
“所以我们能查的只有1秒吗?或者,我想如果我们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们可能就死于午夜后的一秒。这样的话之前预估的死亡时间就有问题了。”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让阿帕基重放了录像,并尽我所能沉浸在每一个细节之中,就像以前九十九十九做得那样。如果事实如次,那他们在今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是死的。我将录像带谋杀案制作的3D图像与实际的尸体进行比较。这座房子似乎可以通过某种控制温度的方法来保持凉爽,即使是在夏天,尸体那依旧完好的状况似乎也支持这一点。我花了一些时间从一个看到另一个,就像试图找不同那样,但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嗯,我猜这些该死的黑帮不是在想用他们的替身来对付我们,”纽约重案组说。不知什么时候他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嗯?笨蛋,你他妈为什么要掺一脚?快给我回来!”虹村不可思议大叫道,但是纽约重案组没有同意。
“他妈的闭嘴!这是一场谋杀案的调查!我绝不会把它交给一个外行!”他转向我,“不好意思,老兄。你继续吧。”继续什么?我还什么都没有发现!但我只是回答道,“好!”然后便继续转向尸体,我猜是因为我分心了,我开始注意到一些东西。吉良的脸上满是汗水,汗水从他的脸上滴到他的衬衫上,但它一到衬衫就干了,就像雪一落地就消失一样。
?这意味着什么?汗水从他的脸颊流到胸口,却又没有落到地面。汗液蒸发得有那么快吗?
我伸出手,然后问:“这些东西的触感和尸体一样吗?”
阿帕基点了点头。“但这不过是一种记录,所以即使你的手或衣服上沾了血,也只是暂时的。”
“哦,是吗?”我并没有小题大做,只是伸手摸了摸吉良的衬衫。衬衫和他的皮肤之间并没有汗衫或任何其他东西,但它干得像骨头一样。他的脸上全是汗,身体的其他部位应该都也湿透了,但衬衫却一点也不湿。我从没去了解过纺织工业的发展,但汗水通常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干,它不会像掉在热煎锅上一样迅速蒸发掉。如果他像火山岩一样热,我能感觉出来,但从触摸他的角度来看,他虽然有点热,但也在正常范围内。我想,这一定是个线索。“什么?吉良吉影的胸部有什么问题吗?”阿帕基问道。他站在我旁边,专注地盯着我的脸。“……你发现什么了?保密你可想都别想,现在就说出来。我以前当过警察,我知道你有没有在说谎。”
我从不擅长撒谎。但在我回答之前,我身后的替身说:“哇,小子。你以前当过警察?那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在你借助于威逼之前,你得先自己思考。”说着,纽约重案组伸出手,开始亲自触碰吉良的衣服。“嗯。我觉得你可能是发现了一些东西。”
“嘁,”阿帕基说,然后他走到纽约重案组旁,也把手放在了死者的胸前。吉良在快速地旋转着,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喊叫,他的喉咙数次裂开,又数次闭合。我看向迪亚波罗,他也被困在一个非常相似的循环中。我开始密切观察他。因为我知道我要找什么。我很快就找到了。有一滴汗水从他的脸颊上流下,落在他的肩膀上,然后消失了。和之前完全一样。我伸手摸了摸贴在迪亚波罗身上的薄衬衫,但它也是干的。他虽然满头大汗,但是……为了确认一下,我剥开他的衬衫,把手伸了进去。是的,迪亚波罗的肚子湿透了,但汗水没有沾到他的衬衫上。这怎么可能呢?“你们三个都好像变态。”米斯达说,他和福葛疯狂地大笑起来,但我没有理会。这里有些什么。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呢?
这可不是什么速干衬衫。如果是的话,阿帕基和纽约重案组会指出来。正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他们俩才会看起来这么困惑,并无视了起哄者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如果不是速干衬衫,那么……速干汗?这似乎同样不太可能。无论我身处什么时代,汗水就是汗水。物理学不会变,烘干需要时间。嗯……但物理学在多大程度上可以适用于这里呢?
看看我面前都是些什么。一个人的死亡的有形记录。一个人形超能力以自己的意愿调查犯罪。这里的每个人都超出了我的经验范围。他们可以把书变成电话,把头骨换成肥皂,让六个小人妖骑子弹。
整个情况都是一团糟。一个倒立在海里,被一堵看不见的墙包围着的小镇。游过我们身边的鱼并不大;而是我们不知怎么地被缩小了。我们能根据传统物理学来判断任何事情吗?
我们不能。在背后似乎仍有什么规则在起作用,但和物理学只在有限的程度上有关。这是一个替身干的:这些汗水,瞬间死亡,以及他把他们拖进这个房间,在他们甚至都没反抗地情况下杀死他们的方式。
如果物理学并不适用,那么也许应该花时间而不花费时间的东西就是……等等……时间?
吉良吉影的替身,杀手皇后,可以利用败者食尘倒流一个小时的时间。
迪亚波罗的绯红之王可以预测未来,并删除掉那段时间。
这两个替身的力量都涉及到了时间,而替身的两位本体都一起死在了这里。
说到时间,九十九十九曾从1904年的英格兰穿越时间到了2012年的日本,然后在死亡前他又穿越了两次。
还有一点。
“岸边先生,”我说。那个瘦削的艺术家转向了我。“你是不是说过什么钟?”
“我说过!”他惊叫道,很高兴有人真的听了他的话。他大步走向前去:“就在这里,在我的书房里,就在这张桌子上!它不见了!在这个没有窗户的房间里,看它是我唯一可以知道时间的方法!它算不上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不管是谁把它拿走了,我都很乐意把它买下来,但我想要回我的东西,谢谢!”
“有什么必要呢?”米斯达说,“就给自己再买个新的吗,Sensei♡!”
“我喜欢我自己的东西!”岸边怒气冲冲地说,这把米斯达吓得往后退了退。
“呃,也没必要吼吗,”他说。岸边有一种本领,这种本领能让他说的每句话听起来都出奇地令人信服。“我是说,当然,我理解你。我也很在乎我自己的东西,”米斯达说。
“那就把它还回来!在它还回来之前,我不会让任何人离开这里!”我原以为是黑帮把岸边给关在这里,但很明显他刚刚扭转了局势。我能听到很多人在偷笑,我也认为他的虚张声势让人感到印象深刻,但我还是在专心思考另一件事。一个丢失的钟?
这一定有什么原因。如果岸边说的是实话,这只是一个便宜的钟,那偷走它并没有任何好处。除非偷钟的人有理由认为把钟放在这里对他们来说会是个坏消息。
又一次,“时间”。这是位于这一切背后的关键词。唯一的问题在于方法是什么。
汗水干燥的时间。为什么它瞬间就干了?寻找答案需要忽略物理!汗不会马上干。干燥需要时间,它只是看起来没花多少时间。这段时间被加速了,所以看起来就像一瞬间。它看起来是在瞬间发生的,但事实并非如此。
根据同样的原理,杀死这两个人的时间其实并不是一秒钟,而更长的一段时间看起来就像是一秒钟。
时间被加速了。
他把钟藏了起来,这样我们就不会注意到这件事的发生。
就是这样,我想。我确信我找到了答案。
但是,尽管他们明显被加速了,他们的行动却都不像在被过度加速的电影里那样。人类的身体永远不会完全静止,所以当他们被加速,他们的行动会变得非常奇怪,在我们看来会非常不自然。但他们移动的方式,甚至血液涌出的速度,都没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
奇怪的只有汗水。它慢慢地在脸颊上形成,就和正常的一样,然后聚集、膨胀、摇晃、下降、不自然地迅速干燥。不仅如此,如果这一切都是正常的,我就能把手放在他的下巴下面,抓住掉下来的汗珠。但他们出汗的速度太不自然了,我根本看不出他们出汗的时间。这意味着什么?
人们在正常的活动,但他们的汗水被加快了。它一离开他们的脸颊,就飞速掉了下来,并很快就干了。嗯。离开脸颊的瞬间?
所以人类皮肤是边界……边界的表面。内部、外部、时间流?有没有可能人体内的时间流与体外的时间流是不同的?
一定就是这样,否则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证据就在那两个替身身上。杀手皇后可以让人爆炸,以至于他们不得不重新经历过去的一个小时,但只有爆炸的人会记得发生了什么。这就意味着时间流对变成炸弹的人来说是不同的。
绯红之王的原理也是如此。迪亚波罗可以预测未来并删除这段时间,所以如果事件发生的流程为:A→B→C,接着他删除了B,那么对于迪亚波罗之外的所有人来说,事件将以A→C的方式进行,但对于迪亚波罗自己来说,事情的发展是A→他对B的预测→删除B→C,他可以通过使用他的替身来扩展行动,但他改变了其他人的时间流。
换句话说,时间在一个人体内和体外流动的方式是不同的。大多数时候,这些时间是同步的,但如果使用这种类型的替身,它们就会不再同步。迪亚波罗制造了一个较小的断层,但对于杀手皇后,被他变成炸弹的人会更频繁地重复这个过程,他们越害怕就越想寻求帮助。他们的时间和现实时间之间的差距会越来越大。
即使没有替身的参与,我们内心的时间感不是总是和现实有点偏差吗?我无法相信,我在加那利群岛被欺负的时间,我在战争中战斗的时间,以及我凝视丽萨丽萨的头发在风中飘动,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时间,可以以同样的速度流动。
同样,我在莫特雷兹宅邸面对卡蒂诺体内的安东尼奥·托雷斯时的时间的流速绝对与我在这里两具被黑帮包围的尸体旁推理的时间的流速不同。当我们集中精力时,我们体内时间的流动就会加快。我们可以在短短几分钟,甚至几秒钟内思考大量的事情,所以与外部的时间相比,我们内心的时间转瞬即逝。等等,真的只有一分钟吗?所以就在这一刻,当我脑子疯狂地转时,我在我的内在时间和外在时间之间建立了一个鸿沟。如果人体内的时间与外部的时间不同,那么如果你可以控制其中一个时间,你会控制哪个时间?杀手皇后只在变成炸弹的人的体内逆转了时间,而绯红之王从他外部的时间线上删除了只有他经历过的一部分时间。就在这里,某个不知名的人的替身加速了迪亚波罗和吉良的外部时间。
他们花在尖叫和死亡上的这一秒对他们来说可能只是一秒,但从外部看,发生的时间要长得多,而且是超级压缩的。
我还不确定那到底是多长时间。但至少,我已经解开了汗水之谜。我想我也解释了为什么没有人目睹他们被谋杀。“岸边先生,在今天早上八点左右,这个房间有没有可能空着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样子?”
“不可能,”岸边说。“那绝对是最忙的时候。因为我们发现了九十九十九的尸体,所有的警察都涌了进来。”
“好吧。”是的,他们的谋杀不仅没人见过,也没有人看到躺在地板上的尸体。因此,从午夜到估计死亡时间,再到他们被发现的时间,他们周围的时间似乎被加快了。如果他能把8个小时压缩成1秒来杀死他们,为什么不继续这样做,再压缩12个小时,把我们带到晚上8点,即现在的时间?
如果8个小时只过了一秒钟,从午夜到现在是20个小时,那么这大约经过会秒。书房中有秒没有人,这不是不可能的。假设尺度相同;显然,在他们死后,他们本可以让事情变得更快,把这12个小时缩短为1秒或秒。现在我只需要一个数据来理论,所以我们就用秒吧。他们都在第一秒内死亡,然后就会在接下来的秒内发生12个小时的分解。在秒内?
看着这些尸体,这显然发生过,但是……有什么办法可以确认吗?“岸边先生,你有体温计吗?”
岸边朝我咧嘴一笑:“我有!你是打算做尸检吗?”
我有点吃惊,但我想这倒也符合他的个性。“是的。如果你还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我确实有!”岸边非常高兴。“你看,我在画一部恐怖悬疑漫画。我很好奇验尸官到底会做什么!虽然我从来没有在一个真正的死人身上试过,但当你在镇上闲逛时,你可以发现死鸟和死猫,它们很有启发性。”
“……”
我沉默了下来,其余人也一样,但岸边完全没理会我们,直到他的女朋友用手捂住他的嘴之前,他一直都在解释他用动物尸体做实验的细节。“呃?嗯……哦,体温计,对。我会把整套都带来的。”
“……谢谢。”我转过身,凝视着录像带谋杀案录像中的充满谜团的干衣服。“阿帕基,纽约重案组,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嗯?什么?”阿帕基和纽约重案组显然都太专注于调查干衣服了,根本没注意到我们刚才说了什么。
“我们要进行一场简单的尸检,”我说,“你们介意量一下他们的肠温吗?”
“……?”“啥???”“听着,老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警察,我不会做什么CSI的东西。”他们同时说道,但当我说出“你们不能让一个外行来做这件事”这句话后,他们都勉强同意了,并从岸边手里接过了两个体温计。“你有给它们消毒吧?”阿帕基怀疑地问。
岸边很生气。“当然了!真是没礼貌的问题。谁知道在野鸟和野猫的内脏里会潜伏着什么可怕的细菌!我肯定要把它们洗干净消毒!”
“野……鸟?”
“我最后一次是将它们用在了一头野猪身上。它一定是从山上溜下来后被车撞到了!但幸运的是,它的尸体是完整的。我把体温计插在它的直肠里,每小时拍一张照片,详细记录它的身体状况。我甚至编辑了一个视频!如果你有十五分钟的空闲时间,你可以看到一只野猪被蛆虫完全吞噬,最后只剩下骨头。”
阿帕基的脸略微有些发青。
“总之,这些都是很干净的。”
然后阿帕基和纽约重案组测量了尸体的体温,他们都下降了10到11度。幸运的是,录像带谋杀案还允许我们测量他们还活着的时候的初始温度。迪亚波罗和吉良吉影都没有超重,所以他们的体温在前十个小时内每小时下降一度,之后每小时下降半度,这完全符合我的理论。
接下来我们检查了他们的口腔内部和眼睛。他们的粘膜部分很干燥,角膜不透明度约达到半高峰(通常在死后24-48小时内达到)。然后是死后的尸斑,我们把尸体抬起来检查了一下,颜色也几乎达到了峰值。理论上尸斑颜色于12小时后达到峰值,所以也与我的理论一致的。尸体非常僵硬——这个峰值同样会在死后10到12小时达到。
很好。“可以了,”我说。阿帕基和纽约重案组都一下瘫倒在了地上。
“发现什么了吗?”阿帕基问。但我没理他。我一边躲开扔来的体温计,一边沉思着,耳边响起温度计破碎的声音和岸边愤怒的尖叫。解释应该发生在所有推论完成之后。无论何时何地,警察都总是那么没耐心。
这些尸体肯定已经分解了大约12个小时。尸检的过程中,我的理论一直没有被推翻。所以对于迪亚波罗和吉良来说,前八个小时就像一秒一样。但他们的尸体似乎经历了死亡后的12小时,而不是秒。也许这个替身的并不会压缩把活人的时间?
不,人类并不是唯一经历过时间流逝的生物。动物们也能感觉到。尸生人也一样。
好吧,如果这个替身可以压缩时间,同时那些能感知时间的人会被排除在外,那么两种时间流之间的差异就会让汗水正常悬挂在他们的脸颊上——因为那时汗水被看做为身体的一部分,但当它与他们的下巴分离的那一刻,它就成了外部而不是身体的部分。看起来他们的衣服也看作外在的部分,但这是不是因为迪亚波罗和吉良根本没有把他们的衣服视为自我形象的一部分?换句话说,所谓内在就是基于你对“你自己”的心理形象延伸到哪里,而其他一切都是外在的,因此会受到其他时间流的影响。
所以,我掌握了杀手的形象。他是一个替身使者,拥有一个可以加速时间的替身。他在那段加速的时间里割开了迪亚波罗和吉良的喉咙,杀死了他们。
但真的有可能这么轻易地割开这两个活人的喉咙吗?
他们俩都没被束缚住行动。他们是替身使者,所以即使他们不能移动,他们的替身也应该能够自由行动。难道那个替身使者躲在了什么地方,让他们无法进行反击?这说不通啊。迪亚波罗可以用他的替身,绯红之王预知攻击的来临,并让这场攻击完全不会发生。吉良,如果他才使用过杀手皇后,他就能将它碰到的任何东西爆炸或变成炸弹,但不知怎么的,他却无法保护自己?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可以加速时间的替身。有个规定,每个人只能有一个替身,这意味着我们也可以认为凶手的替身无法做到其他任何事情,包括隐藏他的身形。
你利用加速时间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可以快速移动。但是,当有炸弹可以使用,要避开一个快速移动的对手的攻击就那么难吗?
我不确定,所以我算了一下,如果八小时会在一秒钟内过去,而凶手以每小时十公里的速度冲向迪亚波罗和吉良,那么相对于这两个人,他的速度应该是每小时二十八万八公里,每秒80万米,音速的241倍。这听起来很疯狂。这种情况下,你怎么会想到放炸弹呢?
无论如何,他们显然不能使用替身,或没有使用替身。为什么?是不是因为他们的对手的速度快到让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如果那人真的能以241倍的音速飞行,那确实说得通了。但当时他们两个人的眼睛都很呆滞,只是茫然地盯着什么,甚至没有试图反抗。他们看起来已经放弃了。但其中一人可是一个黑帮老大,他曾领导过一群像乔鲁诺这样的替身使者黑帮成员;而另一个人是一个连环杀手,他可以在像杜王町这样的小镇上被其他多名替身使者追捕的情况下幸存下来。他们会同时放弃生存,只是静静等待死亡吗?
不,不,绝对不可能。迪亚波罗的预测是使用他自己的内部时间,所以它仍然可以生效,无论杀手速度有多快,他都能提前十秒预测到袭击,并让它不会发生。他会那样做的。任何士兵都会的。没有士兵会拿着枪套呆站在那里等着被射死,就算没有子弹,只要还有刀,就用那把刀;如果没有刀,就用拳头;如果伤得很重,动不了,你还可以试着咬他们。
但他们甚至没有试图反抗。我强迫自己要把这个问题想清楚。如果他们处于不能使用替身的情况下,或者他们认为没有必要使用替身呢?
不能使用?直到他们的喉咙裂开之前,他们都没有受伤。如果他们自己没有受伤,他们的替身也应该没事。反之亦然。他们不可能无法使用替身。
如果是他们觉得没必要使用替身呢?嗯,是的,肯定是这样,这是唯一说得通的解释。毕竟他们都在大量流汗,大声尖叫,十分惊讶和困惑,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们有危险。但到底是什么让他们惊讶呢?又是什么让他们这么困惑?
在敌人的替身加速了时间之后,他们面前的世界是不是成了一团旋涡?
我环顾四周。他们死在这间书房里,书房里只有一张桌子。墙上没有窗户,只有门。天花板上也没有窗户。所以即使一个小时被压缩到一秒,这里又会发生什么变化呢?
很可能什么都不会改变。在这里,我看不出有什么东西会导致这样的惊讶或困惑。
所以会是什么导致的呢?
如果他们周围什么都没有,那肯定是有别人来过这里。那人不可能是凶手,凶手是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割断了他们的喉咙,所以在这之前他会躲起来。那么迪亚波罗和吉良到底看到了什么?是什么让他们如此慌乱?
他们看到了对方。
两个可以控制时间的替身使者。
一个黑帮老大,一个连环杀手。
并且乔鲁诺和岸边似乎相信他们正是导致尼禄尼禄岛和杜王町开始移动的力量的来源。
他们死在了一起,为什么?
因为他们在互相厮杀。
我终于明白了。
吉良吉影的替身,杀手皇后,有一种叫败者食尘的第三能力。它可以把人变成炸弹,如果有人试图通过这个人找到他,这个炸弹就会爆炸,当炸弹爆炸后,他们就会回到过去一个小时重新开始。对于一个只想过着不引人注目的生活的连环杀手来说,这是一种理想的能力。只要他们说出他的名字,炸弹就会爆炸,如果有不想要的人死在爆炸中,他只要倒回一个小时,就能拆除炸弹,挽回命中注定的死亡。但有一个缺陷是,虽然被他变成炸弹的人会保留了他们倒流时间前的记忆和时间,但吉良自己却无法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他不知道他的炸弹杀死了谁,所以他也无法知道追查他的人是谁。除非他仔细调查,否则他也无从知道他们离他到底有多近。
当然,他可以选择和那个被他变成炸弹的人保持距离,并以这种方式保持平静的生活。但当它被激活时,他不能使用杀手皇后的任何其他能力,所以那会使他几乎毫无防御能力。如果他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情况下被迫拆除了败者食尘,他可能会让他追查他的人活下来,无意中避免了他们爆炸的命运。他必须确保这不会发生。而唯一的办法就是接近炸弹,然而这也会让他有遇到后面那些人的危险。
弥补这一缺陷的唯一办法,就是避免因无法确定和炸弹之间的距离而带来的恐惧和烦恼,选择成为炸弹本身。杀手皇后的正常能力已经足以杀死任何阻碍他的人,但通过对自己使用败者食尘,他可以重置一个小时的时间,并找出一个更好的方式来杀死追查他的人,并纠正他之前所犯下的错误。他会获得知识、经验和远见。由于他是一个试图隐藏自己真实身份的连环杀手,他必须选择合适的时间和地点来安全地炸毁他的敌人,但败者食尘让这种谨慎变得不再必要。不管是谁看到了他,他想炸死谁就能炸死谁。然后回到一个小时前,等到敌人爆炸的时间,接着命运就会替他把他们干掉,并且周围的人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突然爆炸。这一小时的重置真得非常有效。
因此,随着一名侦探死亡,更多的侦探聚集在杜王町,吉良在自己身上设置了败者食尘,这样他就可以为任何事情提前做好准备。然后,迪亚波罗出现了。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吉良的败者食尘会被激活,试图杀死迪亚波罗,但迪亚波罗的绯红之王会预知到这个未来,并阻止它发生。由于爆炸的结果是时间注定要倒退一个小时,败者食尘仍然会把他送回过去。但在这种情况下,吉良将没有关于炸死迪亚波罗的记忆,所以他会再次试图炸死迪亚波罗,而绯红之王将再次删除它,但时间重置是注定会发生的——所以每次迪亚波罗删除了他自己的死亡,时间就会再次重置一个小时。吉良和迪亚波罗会被困在一个无限的时间循环之中。
在那一小时内,唯一能改变命运的人是吉良,而逃离时间循环的唯一方法就是拆除败者食尘。但当连环杀手和黑手党老大对峙时,他会想到这种事吗?尤其是吉良知道时间在重置,知道他肯定炸死了某个人,但却不记得自己有这么做过,那会让他非常紧张。吉良不知道绯红之王的能力是什么,所以他最好的选择似乎总是再次用败者食尘攻击他。但无论他多么努力地想摆脱迪亚波罗,迪亚波罗都能让他所有的攻击都不会发生。然而,吉良越绝望,他就越会指望败者食尘能带来更好的结果。他们被困入的时间循环可能会在某些地方有一些细微的变化,但本质上还是连续的。
不管怎样,我很确定这就是这个案件的基本要点。就像九十九十九常说的,“当你是对的时候,你不需要验证就会知道。”我第一次真正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指的不仅仅是自信。侦探们(和我)不仅仅相信他们自己。他们相信一切。
相信世界,相信神。他们深信万物的状态都是为自己而存在的。这给了超越力量,而超越也给了他们力量。
有超越在我身边,我可以毫不犹豫地继续前进。下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件事发生在矢十字屋?
时间的流动被人的意识所分割。替身攻击能穿透那个模糊的屏障吗?
不,他们也没有这么做。如果迪亚波罗和吉良对时间的感知也被加速了,时间就会在他们死亡的那一刻消失,加速效应就会结束,他们的尸体就会立刻躺在书房的地板上。然而,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的尸体已经开始了腐烂,之前岸边和警察在房间里进进出出都没有看到两具尸体。因为矢十字屋房间里的时间被加快了。矢十字屋可以做到。严格来说,是它的前身,立方屋,可以做到。
房子不是人。房子没有自我意识。对于任何普通的房子来说,如果杀手的替身试图加快时间,它就只能操纵无边无际的时空,加速整个世界的时间。不只是地球,而是整个宇宙。这是我无法想象的,但这是可能的。一旦时间被加速,人类会注意到它与他们内部的时间不匹配,然后他们会恐慌。对于一个只想秘密杀死两个人的杀手来说,人类集体的恐慌并不是他想要的。但是矢十字屋,立方屋,不是一座普通的房子。
那是一个替身。这片区域的意识是一个有着人类名字的替身,杉本铃美。它的结构包含了自己的时空。一个超正方体。矢十字屋建在立方屋之上。
考虑到这一点,我对岸边说:“把所有不在书房里的钟表都拿来。”
岸边朝我咧嘴一笑:“你开始表现得像个旧时代的侦探一样了!一路上没有任何解释,对吧?”他和其他日本人开始收集时钟。所以现代侦探又是如何行事的?
在四个日光房各有一个钟,总共四个钟。我检查了他们。所有的时钟都显示同一时间,晚上8点13分。“他妈的,连秒针都是完全同步的!你真令人毛骨悚然,露伴!”“你真的需要去看一下心理医生,”这对壮硕的日本双胞胎说道。但露伴并不赞同:“我只是不像你们这些笨蛋那样邋遢。”
我心不在焉地看了看自己的表。11:15。我应该在婚礼上,给丽萨丽萨戴戒指,对她许下我的誓言。但我并没有失去那段时间。它可能在过去,但过去依然然存在,我必须通过某种方式回到那里……!
我重新开始思考。只在书房里出现了加速效应。换句话说,它并没有发生在把这个地方变成矢十字房子的扩建的地方之中。边界以立方屋为界。
“铃美,介意我问一些问题吗?”
“当然可以。”她说着,朝我小跑过来。“破案进展十分顺利,对吧?”
十分顺利?看起来是这样吗?我惊讶了一会儿,然后意识到时间在我体内流动的方式与他们其他人的不同。
“铃美,我想问一下关于这座建筑……关于立方屋的事。”
从她告诉我的情况来看,立方屋曾出现在西晓町,然后移动到了杜王町的“事实”都是二手的,她自己所记得的只是发现自己作为矢十字屋出现在杜王町,并几乎没有任何先前的记忆。“替身可以成长。它们也可以出人意料地进化,”岸边补充到。他一直在听着我们之间的谈话。“杉本,你不是当时的你,这是很自然的。”我想他是想安慰她,她也笑了笑,但我察觉到她脸上有一丝悲伤。不再是曾经的自己,或者没有过去的记忆,这种悲伤不是像岸边这样一直全速前进的人可以理解的。“虹村无量大数的碧海蓝天的数量相比以前也增加了。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岸边说。
“还有别人有因这些事情失忆的吗?”我问。
“嗯?不,人类替身使者本身不会。但是替身已经从内到外都发生了变化,所以他们最终可能会完全覆盖旧的版本。”
铃美看起来更加沮丧了。对她来说,时间也在流逝。我克制不住自己,问道:“岸边,你有没有害怕过忘记发生在你身上的事?你是否曾觉得自己失去了自己曾经历过的时光?”
“这没什么可怕的,”岸边说,他似乎也不像是在虚张声势。“我生命的绝大部分都没有任何意义。我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漫画创作中,这就是我的全部!”然后他傲慢地哼了一声。铃美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这时,我身后的日本男孩,广濑和那对双胞胎,发表了他们的意见。“天哪,露伴,你可真是个混蛋!”“那不是乔治的重点!你还不明白吗?”“来吧,发挥你的想象力!老兄,如果你不在画板前,你真得是一无是处。”这些话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打动了他,他突然转向铃美。
“嗯?啊!哦,不!我根本没在思考!我没事不代表你也没事!对不起,我太粗心了!”
他在双手合掌放在胸前,低着头,他绝望的神情让铃美几乎要笑出声来。噗噗噗。“好了,够了,露伴!你真的是为漫画而活,对吧?我也理解你的观点。”
“不,我真的非常抱歉。我有时会忘记把自己和别人区分开来,以为别人都能做我能做的事。其他漫画家一直在批评我这点。我真的不想做一个自负的混蛋,但我对别人的期望值过高了!这都是我的错!”
“这是你说过的最傲慢的话!”“什么?你对别人期望值过高了?你觉得你有多了不起!?”“啊哈哈哈哈!”“你在开玩笑吧!这是我听过的最蠢的事!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广濑瘫倒在地,歇斯底里地放声大笑。我原本也以为岸边也是在开玩笑,但他似乎在为此生我们的气。
“有什么好笑的!?康司!我正认真地在这道歉,你却因此嘲笑我!?”
呃?认真的吗?广濑的笑声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呆滞的恐惧。铃美笑了。“你真没救了,露伴!”
我没有足够的时间在这个世界来处理这种事,所以我将谈话拉回到了正轨。“铃美,我知道你是个很不寻常的替身,但基本上每个替身都有一位‘本体’,他们的工作就是当那位本体的‘替身’,对吗?我很确定,替身忘记他们的本体是一种例外,是一种非常独特的情况。特别是对于有自己思想的替身来说,当他们‘成长’或‘进化’时忘记他们的本体将是一个大问题。”
铃美突然严肃起来,其他人也都安静下来聆听。
“这就是为什么我认为你并没有成长或者进化。我觉得更像是……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令人震惊的东西。”我也知道某种类似的东西。
创伤。
伤。
持续的伤害会给予你力量。
“铃美,你还记得自己有没有受过伤吗?”我问。她的眼睛真的很像人类的眼睛,里面有着一束光,但当我的问题问出口,那束光就熄灭了。我的话触动了她的神经。“一个伤口,”我说。我身边的超越让我可以十分确信。
“我……”她开口了,眼睛里的又闪烁起了光芒。她将一直憋在内心的话脱口而出:“我的背……疼痛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你的背?”
“是的。哦……”铃美的脸变红了。她闭上眼睛,咬紧牙关。
“嗯?杉本,”岸边问道,“你在干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她的呼吸沉重了起来,然后身体又突然抽搐,就像背后被人捅了一刀一样。她急忙扯下肩带,脱下上衣,露出了后背。卑鄙的黑帮成员开始吹起狼哨,其中一人甚至发出了一声特别令人毛骨悚然的“哦!”,然后一支箭浮现了,就在她的肩胛骨之间。这不是什么符号,而是一个真正的箭头,当它移动时,她的皮肤表面也随之隆起,看起来是如此的痛苦和不可思议,以至于我们都不禁沉默了。
“啊啊啊啊啊啊!它燃烧起来了!它在燃烧,露伴!”铃美尖叫起来,她背上的皮肤裂开了,箭头也滑了出来,但她没有流血。这个箭头看起来像是石头做的,沿着它的表面有着精致的雕刻。它脱离了她的身体,掉到了地板上,铃美瘫倒在它的旁边。
“杉本!你……!?”岸边喊着冲到了她的身边。
她喘着粗气说:“我想起来了,露伴。关于我自己,关于我的本体。”她从地板上捡起箭头,“我被要求保管这个箭头,并确保没有其他人拿走它。我把自己锁在立方屋里,然后我不小心——也许不是不小心,我不确定,总之我用它刺到了自己。”她把箭头的尖端移到手臂附近,有一阵奇怪的风吹来,好像是箭头本身想要靠近她的皮肤。
这很显然不是一个普通的箭头;它有它自己的意志。
她将箭远离了皮肤上,喘了一会儿气,然后转向我。“我想起来了。真是好久不见了,乔治·乔斯达。”
她对我笑了笑,仿佛在看一张旧照片。
“……?你认识我?”
“当然认识。我在找你并保存这个箭头很久了。我也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杜王町。一直以来,我都在等你。”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爱你。”
我不是唯一一个被震惊到的人。岸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双胞胎和广濑也都尖叫起来。
铃美转过身,发现岸边正呆呆地望着她。她朝他微笑道:“好吧,不是我,是我的本体爱着他。很显然,我本人甚至从未见过乔治。”
从岸边那传来了一声有些尖锐的叹气声,就像一个漏气的气球。他假装正在咳嗽。“好吧,那不是我的问题,”他说。
双胞胎和广濑也都放松了下来,并开始和岸边聊天,但我没有理会他们。“你的本体是谁?”
“在等你的人中只有一个会制造密室的女孩,佩涅洛珀·德·拉·罗扎。老实说,乔治。你怎么能还没猜到呢?男孩真是最糟糕的。”
把一个即将三十岁的男人当“男孩”看待,这很有佩涅洛珀的作风。
“那么,让我们回到佩涅洛珀身边吧,乔治!”铃美说着,站了起来。
“等等,你以为我们会让你们离开吗?”米斯达咆哮道。
“没错,乔治,”福葛说,“你还没指出是谁杀了迪亚波罗。”
“他为什么要?”铃美说。“乔治没有任何义务做这件事。”
“义务?我们并不是在讨论什么‘义务’,”米斯达虽然微笑着,但他的眼睛眯了起来。“我们也不是在请求,我们是在命令他做,他也必须做。”
铃美哼了一声。“你想表现得像什么大人物,那随你,但记住,你现在在我的体内。”
没错,我们都在铃美体内,都在铃美的意识范围之内。所以即使这里的时间被加速,外界也不会受什么影响。
“就在片刻之前,我变回了以前版本的自己。”铃美说。“这儿不再是矢十字屋了,箭已经不在我的体内,现在这里是立方屋,它没有门和窗。如果你们不按我说的做,你们就永远都出不去了。记住,这个‘永远’指得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什么!?”福葛和米斯达跑到门口,猛地把门打开。
“该死!家具还在,就是没有门窗!”“他妈的!北极熊!我去,这该死的东西怎么会在这儿!?”“等等,等等,等等……你的脸怎么在那儿!”“米斯达,你到后面干什么?”
随着他的两个追随者第一次碰到了超正方体,乔鲁诺也站了起来。
“我觉得你已经把一切都搞清楚了,”他说。“乔斯达,你愿意和我们分享你的答案吗?”
我把我的推理——如果我可以将其称之为推理——又在脑子里反复地想了一遍。我知道凶手的替身是什么。我可以大致描述一下他是怎么做的。但我并不知道凶手的名字……在这种时候,九十九十九会做什么?
他会将其交给房间里的气氛,或能量。通过扮演角色,他会让事情按照他的方式发展。所有的侦探都是这么做的。
他们会创造叙事流程,创造氛围,就和超越一样。
相信。
“我不知道凶手的名字,”我说,“但我知道他们的替身,它有加速时间的能力。他们把吉良吉影和迪亚波罗给骗到了这里。吉良在自己的身上启动了败者食尘。凶手让他们敌对,让他们互相攻击,然后绯红之王删掉了他被败者食尘炸死的时刻。两人都还活着,不过随后败者食尘将时间倒回到了一个小时前,再次带来同样的命运。随着时间开始循环,同样的事件一次又一次地发生,凶手又加速了时间,压缩了时间,等到他们都累得无法动弹后,凶手割开了他们的喉咙。”